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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成潮流艺术通关密码?他用中国水墨和书法创新

锤子财富2023-11-20 16:56:590
对郑元無来说,涂鸦是游戏,是他早年学习中国水墨和书法的另一种延伸。

郑元無站在白色画布前,右手握一支粗短的流淌笔,直接杵上画布。粗而顺滑的笔触随着他手势的变化,化作行云流水的线条。

这些线条似乎不受控制,随机游走、变化、排列、穿插,组合成一个个抽象的面孔、动物和符号。他飞快舞动画笔,从这一面墙到那一面墙,又转移到地面,数小时后,铺天盖地的涂鸦浮现眼前,把原本简洁的四周变成视觉冲击强烈的艺术空间。

最近,在位于北京首钢园六工汇的MODE ART概念空间,郑元無最新跨界艺术项目《郑元無×MODE ART:做忠于自我的星》正在展出。人来人往的购物中心里,有人被MODE ART概念空间的炫目涂鸦吸引进来,他们也可以拿起笔,在涂鸦作品的缝隙之间任意涂抹,继续用自己的创意加入艺术创作。

对郑元無来说,涂鸦是游戏,是他早年学习中国水墨和书法的另一种延伸。邀请观众在他的作品上作画,则是将涂鸦变成一场游戏。

从武术到绘画

郑元無原名郑元武,“家里很多人都是学武术出身。”他出生成长的山东济宁,曾经遍地都是武校。郑元無说,像他这样的80后,很多从小习武,“很多小孩都在寒暑假参加武术班,每个孩子都会比划,学武术就像今天的各种兴趣班一样常见。”

他青春期时叛逆而莽撞,因打架被学校劝退,去了职业学校,转学画画,一颗不安分而躁动的心停歇下来。

上大学时,一本关于巴黎蒙马特高地的画册激励了郑元無。“那本书都是写毕加索那帮人,一帮法国艺术家,整天在蒙马特高地待着,喝酒、聊天、画画。那是我向往的地方。”

2010年,大学快毕业时,他在山东艺术学院做了一场当代水墨个展,还没拿到毕业证,就直接背着包,从山东到了北京宋庄。尽管当时有导师劝他,做纯粹的艺术家太辛苦,应该进体制内,但他满脑子是艺术梦想,“那时候想,五年内我肯定能混出来。”

没有任何收入的日子持续两年,年轻的郑元無第一次体会到窘迫。每天疯狂画画,但身无分文,最难的时候房租都交不出来,拿着电话本一个个拨过去,找了十几个朋友,每人借200元,凑齐房租。

他绘画速度极快,“一天就能画出一个展览的作品”。借助各种资源,他从独立画廊的四人联展,一点点拓展累积,逐渐办起个展。

2011年,中国当代水墨的市场份额急速攀升,在艺术品收藏市场上有着不菲的表现。当代水墨在创作形式上结合水墨和当代艺术的双重语言,既有中国文化的精神内涵,又符合时下审美。水墨市场的黄金期,也是他艺术创作的黄金期。有一家画廊帮他查过,最多的时候,郑元無一年能在全国各地做58场展览。

水墨化的涂鸦艺术

当代书画市场的风光还没持续几年,“礼品市场”的终结导致整个市场萎缩。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又缩小,郑元無进入新一轮创作挑战。

他转向工笔画,花三年时间研究纯细的线条,又开始做文创。他始终在钻研今天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怎样才能靠近年轻人的潮流市场。直到偶然接触到涂鸦艺术,立刻撞开另一扇门。

“涂鸦的流淌笔几分钟就能完成一幅画,用这种笔,能快速画出一大批画,很爽。”某种程度上,这种创作的高效,又回到了郑元無过去玩当代水墨的状态。

2018年,他在上海做个展,展览上一半是水墨画,一半是涂鸦,展览结束,涂鸦作品全部售罄,他确定往这个方向转型。

“对我来说,水墨与涂鸦只是材料不一样。涂鸦好控制,而水墨并不知道下一笔的线条粗细。我的涂鸦里面也有很多来自中国民间的侧面人物像。”郑元無说,他以前画当代水墨时,就喜欢中国民间绘画和佛教文化,他的书法也从甲骨、小篆、大篆、隶书、楷书和草书等字体一路下来。当他拿起流淌笔,就像拿起一只更符合当代审美的书写工具,让线条在流畅的、充满奇趣童真的肆意中,依然保持传统文化的本真与感知。

从水墨到涂鸦,从具象到抽象,郑元無的创作核心依然是东方式的美学。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帮美国年轻人拿起喷漆,在建筑物、地铁车厢和所有可涂画的地方,表达对体制和社会的不满情绪。而今,涂鸦不再只是街头艺术,也是艺术市场的宠儿,已故涂鸦艺术家巴斯奇亚的一纸涂鸦能卖出3.2亿港元,凯斯·哈林、班克斯和KAWS也已火遍全球。

郑元無则抓住潮流艺术的密码,在水墨画、书法的底蕴中,创造出他自己的语汇。

“我喜欢原始壁画和岩画,其实那就是最早的涂鸦。”郑元無认为,人类从原始时代开始,就在墙上绘画,那些抽象的涂鸦就是在释放天性,直到今天,本质并没有改变。

过去几十年,涂鸦从街头入侵到主流文化。凯斯·哈林最早抓住涂鸦商业化的可能,在曼哈顿市中心开出第一家Pop Shop,售卖涂鸦衍生品。

2011年,一场在纽约MoCA举行的涂鸦艺术展,汇聚了班克斯和Shepard Fairey、TAKI 183等重量级街头艺术家的作品,成为MoCA历史上参观人数最多的展览。那之后,涂鸦进入时尚圈,并在拍卖市场上屡屡卖出天价。

“涂鸦契合今天年轻人的一种状态,他们有朝气、叛逆,什么都想尝试。”郑元無一直在寻找艺术与商业结合的可能,涂鸦则是最好的载体。在他的涂鸦里,中国民间艺术与凯斯·哈林的密集线条互为结合,成为带有中国传统文化印记的线性符号。

现在的涂鸦对他来说就是休闲和玩耍。他从宋庄搬到燕郊,社交很少。每天下午画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就带孩子、打坐、念经,全然沉浸于生活。

郑元無说,自己早已不是当年初到北京那个想要“在艺术史上留名”的年轻人。人到中年,他对艺术有着松弛随缘的心态。“我不做规划,就喜欢人生的无常。一旦去做规划,就期望达到。但达到是偶然,达不到才是常态。”在没有规划的情况下,今年,不同的画廊找到他,做了五场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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