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书 | 大部分医疗过失是可以避免的

《基因彩票：运气、平等与补偿性公正》

[美]凯瑟琳·佩奇·哈登 著

辽宁人民出版社·一页folio 2023年3月版

有一种“政治正确”，试图从一开始就抹平所有的差异，来达到“平等”。但在很多领域，差异是客观存在的，真正有意义的，是在承认各种差异的基础上，设计出更富想象力和同情心的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让这个世界尽可能地趋于平等。传统的性别问题、收入分配问题、政治平权问题，都是如此。随着科技飞速发展，我们又要面对新的棘手问题：遗传基因及其带来的不平等。

凯瑟琳·佩奇·哈登（Kathryn Paige Harden）是知名的行为基因学家，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临床心理学教授。在这本新著中，她从基因科学实践出发，两面开弓驳斥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一种是认为基因无关紧要，另一种是坚信基因就是一切；在这些人看来，基因就是命运，其影响要么是百分之百，要么就是零。而哈登提出了一个有说服力的观点，即如果我们能真正深入地了解基因，就能帮助我们努力实现一个更公平的社会。这样的社会首先必须正视基因造成的基于运气的不平等，在充分理解其机制的基础上，通过建立更合理的社会制度，来给予在这场随机性的“彩票游戏”中输掉的人合适的弥补，从而得以最大限度地趋向平等。

哈登借鉴罗尔斯的正义论，提出了基于基因科学的好社会的5项原则：利用基因科学，加快有效干预，减少不平等；利用基因数据，最大限度提升每个人的能力；利用遗传信息，让每个人都能享受更好的社会保障；承认遗传运气，不把好运气误当作有道德；社会制度应该有利于不占基因优势的人。

《当医疗出错时：一位医生的痛与思》

[美]丹妮尔·奥弗里 著

译林出版社 2023年3月版

近年来，医患矛盾似乎愈演愈烈，一些“医闹”事件每每成为热搜和头条。医生们内心深处是否还遵从“希波克拉底誓言”？病人及其家属是否相信他们的医生会严格遵从这一誓言？事实上，医患关系中的各种难题，并不是我们独有，即便在医疗制度相对完善的欧美，医疗过失也颇为常见，轻者延误诊治，重者致残甚至致死，因此造成的纠纷也很普遍。

2016年，《英国医学杂志》的一篇文章，称医疗过失是美国的第三大死因；而美国医学研究院1999年的内部报告则估计，每年有多达98000名美国人死于医疗过失。这引起了资深医师、纽约大学医学院临床教授丹妮尔·奥弗里的注意。她投入数年时间，梳理历史与数据，采访医护、患者及家属，并反思自己近30年行医经验，最终得出结论：医疗过失比我们想象中普遍得多，但大部分是可以避免的。

丹妮尔·奥弗里在书中讲述了一系列触目惊心的真实故事，揭开医疗行业的沉疴弊病，例如森严的等级制度、固化的思维习惯、傲慢的沟通文化等。事实上，人体本身是个复杂系统，而针对“人体出错”的医疗实践和医院体系，同样是一个复杂系统。医生在诊疗过程中，要面对大量零碎的信息、很紧张的时间、高速运转但却有限的大脑资源，等等，这一切都使得医疗过失难以避免。所以切实可行的不是“消灭”错误，而是降低、控制其发生概率，无论是医疗系统的改善，还是医疗设备的设计制造，都应尽可能符合科学的认知。另一方面，患者也应提高自己的主动性，比如充分了解自己的病史，比如更多地询问、观察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