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率叠加回购税，延续了十多年的美股回购热遇冷

过去十多年来，美国企业在股票回购方面的支出，始终是美股上涨的重要驱动力之一。但面对美联储在更长时间内维持高利率的预期以及不确定的经济背景，该支出也正在放缓。

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Corp.）数据显示，美股回购规模在今年二季度同比下降26%后，第三季度再度下降了3%。本财报季的回购主要来自于那些以股东回报高著称的行业，例如能源行业中，雪佛龙和道达尔均加大了回购规模。但银行业，就更加谨慎，花旗集团近期表示，预计第四季度将只进行适度股票回购。

而就在去年，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支出了创纪录的9230亿美元回购股票，延续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的趋势。金融危机后，美国利率连续十年维持在接近于零的超低水平上，推动了股票回购潮。这一做法屡屡受到政客和学者的攻击，因为他们认为企业多余现金应该投资于能够促进长期增长的领域，但回购对投资者来说有吸引力，因为这意味着公司利润被更少的股票瓜分，从而提高每股收益等指标。

但眼下，随着美联储为管理通胀而持续加息，美国银行表示，信贷条件收紧和融资成本增加意味着回购存在风险。美银策略师萨勃拉曼尼亚（Savita Subramanian）称：“回购是全球金融危机后的一种现象，公司利用廉价的融资成本回购自己的股票。但随着超宽松货币环境的结束，回购行为现在已面临风险。”这是因为除了部分现金充裕的大型成长股公司外，大部分公司皆是通过举债来融资，从而推行股票回购，而这种方法会直接受到长期高利率环境影响。

也许正因如此，今年以来，标普500指数回购指数（S&P 500 Buyback Index）的表现，落后于标普500指数整体表现约10个百分点，录得自1998年以来（除2020年疫情期间之外）的最差表现。回购指数基准追踪了马拉松石油公司（Marathon Petroleum Corp.）、瓦莱罗能源公司（Valero Energy Corp.）、CF Industries Holdings和阿克迈技术（Akamai Technologies Inc.）等股票走势。

除了高利率和经济前景不明外，今年促使回购规模大幅回撤的另一个原因是，股票回购税于今年生效。权重股苹果、Alphabet、Meta Platforms和微软等可能会首当其冲地受到该税种的影响。这四家公司在今年剩余时间内，预计将推行超过1100亿美元规模的股票回购。

高盛策略师克斯汀（David Kostin）表示：“回购是现金最不稳定的用途之一，因为公司会根据经营环境调整回购活动。因此，伴随今年几乎为零的盈利增长、更高的利率环境以及企业管理层对经济衰退的担忧，2023年美股全年回购规模预计将同比下降15%。”但他同时预计，随着经济环境改善、美联储加息周期结束以及企业营收增长，明年美股回购支出可能重拾升势，将小幅反弹4%。他还补充称，虽然企业回购放缓，但企业仍将是美股今明两年的最大买家。

而在欧洲，情况与美国恰恰相反。历史上，欧洲公司更喜欢通过股息的方式来回报投资者。但高盛策略师贾森（Guillaume Jaisson）表示，疫情过后，股票回购在欧洲变得越来越受欢迎。“股票回购成为欧洲公司回馈投资者的最新方式，因为回购比派息更具灵活性。”不过，贾森也提示称，欧洲的最新回购热也面临着部分财政紧张的政府的威胁，比如西班牙和意大利政府均已宣布计划对股票回购征税，或对银行等受益于高利率的部门征收临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