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再回眸：上海教育发展基金会的第一粒种子

二零二三年金秋的十月十七日，在上海市政协委员洪民荣研究员的敦促下、笔者得以造访威海路上的上海教育发展基金会。在和基金会张宏莲、薛飞、吴晗怡等老师的沟通中，我告知自己最近展开的重要课题就是：一带一路战略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有三大中国式的法宝即孔子学院、鲁班工坊和援外医疗队；而这三大法宝（生产力）都离不开专业教育和职业教育！

基金会的三位老师和洪民荣研究员肯定了我的提法，表示这三大法宝在上海都有着自身突出优势。同时，他们向我介绍了上海教育发展基金会三十年来的非凡经历和主要成就；而当我们回眸之际，都一致认为一九九三年是一个激情燃烧岁月的光辉起点。都记得那时，上海全体市民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对改革的激情和对开放的拥抱，上海市委、市政府强调最多的高频辞就是“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而一九九三年，就是“三年大变样”的第一年！

就在一九九三年，上海教育发展基金会成立了！这显示出上海决策层凝聚社会各届最大公约数的眼光和能力，这个公益、公募的基金会成立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新鲜事、特大事。那年我获得了硕士学位和上海社会科学院亚太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的中级职称资格，每月工资是一百六十元、和我在中学任教三十年的母亲工资相当。从后来的地方志记载看，这一工资水平在上海属于中等偏下；但我和母亲当时都很满足了，都想好好为国家做事并在岗位建功呢！

上海教育发展基金会的成立，自然会有第一位捐赠人和第一笔捐款。第一笔捐款是人民币十元，这位叫方善忠的捐赠者（时年七十五岁的退休职工）在汇款单上真挚留言：“以省吃俭用，致微博的能量，特此敬奉人民币拾元整，请作教育发展基金之用”！薛飞告知：基金会工作人员一度认为方善忠是位退休教师，而为了今年筹办基金会成立三十周年纪念并庆祝今年教师节；在基金会理事长王荣华教授的直接关怀下，工作人员群策群力、多方探寻、核实关键信息，终于搞清楚了方善忠先生（1919-1997）是位从上海无线电六厂退休的职工。

而我告知薛飞的是：上海无线电六厂，是我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专题调研过的困难型国有企业之一；尽管历史上曾经很辉煌，其产品也一度是上海的骄傲并畅销全国。根据上海地方志的记载：新中国成立后，上海电子仪表工业获得了新生，规模从小到大，技术从低级到高级，逐步形成了具有相当生产规模，门类比较齐全的新兴工业部门，成为全国电子仪表生产、出口、科学研究基地之一。其中，厂址位于普陀区的上海无线电六厂就是上海电子仪表工业的骨干企业。我当年调研的上海无线电六厂位于光复西路419号，被誉为是国内电子元件行业龙头企业！我对上海无线电六厂的调研记录内容有：1967年，研制成功漆膜电容器，填补了国内空白。1969年，制成独石电容器。1973年，研制成功丝网印刷工艺。1978年，制成涤纶电容器，属国内首创。同年，云母电容器基本实现机械化、自动化。自1981年起，该厂先后从国外引进厚膜电路、多层陶瓷电容器、可焊性引线等先进设备和技术，生产采用计算机控制，促进产品更新换代。1982年，试制成功运算放大器、高频放大器、方波脉冲触放器需用的膜块电路。1984年，开发出横式瓷介电容器，性能全部向国际标准靠拢。1988年，开发成功新一代金属箔式多合膜瓷介电容器，使产品进一步趋向小型化。1988年底，该厂生产的混合电路占国内市场49.5%；并进入国际市场。1990年末该厂有职工1947人，其中技术人员188人；其厂房占地面积38934平方米，建筑面积35277平方米，固定资产原值3987万元；年产电容器8385万只，工业总产值4942万元，实现利润347万元。

然而，一九九一年和一九九二年该厂逐渐陷入经营上的困境，这在当时也不是孤案；传统行业的国有企业都遇到了极大的挑战，到一九九三年上海无线电六厂出现了工资困境。当时的厂长在和我的对话中强调，一定要按时、足额给退休员工发放工资。但我后来又进一步了解到退休员工都以厂为家和精神支柱，他们甚至提出节约退休金、并借给厂里周转用。所以我现在重新品味方善忠先生在汇款单上的真挚留言，就更加感受到了什么是拳拳之心了！至今记得一九九三年，十元人民币可以购买二十斤鸡蛋。但我在上海无线电六厂参加退休员工座谈会后遇到午餐，我作为客人吃到一只荷包蛋；但退休员工都舍不得吃而大都选择素鸡。

良种发轫、大爱无疆！三十年前上海教育发展基金会收到的第一粒种子，如今已经蔚然成林、福泽更为辽阔空间。今年九月七日即在第39个教师节来临之际，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在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举行“绵力久功 善作善成——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教育慈善公益30年”主题活动。在这一主题活动现场，由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副理事长蒋红宣读了《关于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教育慈善公益30年致敬30人的决定》，叶克平、方善忠、刘浩清、曹光彪、周忠继、曹鹏、于漪、李仁杰、顾家麒、薛喜民、荣智健、唐盛昌、黄建弘、刘京海、王世豪、冯国荣、仲富兰、李宣海、冯水康、陈敏、何金娣、李从恺、钱旭红、丁佐宏、袁雯、刘初喜、程艺华、乔英、包文骏、郭泽宇等30位同志入选“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教育慈善公益30年30人”。这三十位公益人物的佳话，感染了场内外无数人！

而十月二十二日，薛飞在和我的交流中再告知：这回表彰现场，是由方善忠先生的孙女方颖涵来代领证书的。更令人感动的是主题活动后，方善忠先生之子方建平特地前来基金会捐赠了人民币一万元；和当年的父亲一样，方建平也是企业的退休员工、也是省吃俭用。令人高兴的是：拥有优良家风和爱国之心的方家诞生了人民教师，即孙女方颖涵老师目前正在浦东一家幼儿园任教。我和洪民荣研究员说：这应该是今年十月我能了解到的最感人佳话了！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