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冲直撞的FTC今年不断遇挫，硅谷不再怕这一届监管机构了？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与科技巨头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最近战况是，本周三（3日），FTC提议禁止Meta平台（Facebook和Instagram母公司）利用其收集的年轻用户的数据获利，并指责该公司一再违反其隐私承诺。

Meta公司曾在2019年同意FTC就隐私行为对其进行调查，双方最终达成一份解决方案。前者支付了50亿美元的罚款，后者的指令则要求Meta密切关注第三方公司对其用户数据的访问，并定期提交隐私审计。

这次，Meta发言人回应非常强硬，称FTC的行动是“政治噱头”，且该机构正在“篡夺国会制定全行业标准的权力，并让一家美国公司成为众矢之的”。

FTC的确正在竞争领域寻求更大的规则制定权。自可汗（Lina M. Khan）被美国总统拜登指派担任FTC主席后，该机构在隐私监管、反垄断和技术应用等方面采取了前所未有的积极行动。

锐敏律师事务所反垄断业务合伙人尹冉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随着经济的发展，一些领域的集中度越来越高，公众对于加强对高科技企业的监管的呼声也越来越大。“在美国，不管是美国司法部还是FTC，现任负责人都是非常支持对科技公司进行强化监管的代言人。因为他们认为这些科技公司的实力过强，不仅会导致竞争损害，甚至还会导致社会性问题。”她称。

雷厉风行的FTC主席正在受到阻碍

在可汗2021年上任之前，该机构更专注于消费者保护领域，以及一项收购是否对成熟市场造成损害，但很少去证明这项收购未来对竞争的潜在阻碍。因此，以前的FTC很少进行大型案件诉讼。

可汗扭转了FTC的方向，把矛头对准企业巨头一些行为的潜在损害，并希望通过战略性的诉讼阻止大公司，尤其是大科技公司的权力扩张。今年2月，FTC设立了技术办公室这一新部门，以更好地监管科技市场中的企业。

自2021年6月以来，FTC已对企业处以数亿美元罚款，并在国防、医疗和技术领域叫停、重启了多次并购合并。例如，美国芯片制造商英伟达（Nvidia）在FTC的起诉下取消了用400亿美元收购英国芯片设计商Arm的计划。武器和航空航天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也放弃了收购发动机制造商Aerojet Rocketdyne的计划。今年，FTC提起另一起诉讼，试图阻止微软用690亿美元收购动视暴雪。

在可汗的领导下，FTC还进行了广泛的规则制定，比如加大对维修限制的执法力度。其后，苹果、三星、谷歌和微软都制定了新的自我修复计划。

但进入2023年后，FTC面临的阻力明显变大。今年1月，FTC提出废除竞业协议，并控制网络公司的“商业监视”，这引起了整个企业界的反对。同月，FTC在对Meta的一起诉讼中败诉，后者得以继续收购虚拟现实公司Within Unlimited。

这些行为让可汗在机构内部和美国国会也受到更多指责。2月，FTC五人委员会中唯一仅剩的共和党人威尔逊（Christine Wilson）宣布辞职，并在辞职信中严厉批评可汗“滥用权力”。4月早些时候，众议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中的共和党议员批评可汗领导的FTC只顾着讨伐大企业，而不是试图帮助美国民众。

科技巨头不再“逆来顺受”

硅谷似乎也正在改变其对监管机构的应对策略。

本周三，在FTC提出指控后，Meta公司发言人斯通（Andy Stone）在一份证明中表示：“尽管我们与FTC围绕我们的协议持续接触了三年，但他们没有提供任何机会来讨论这一新的、完全没有先例的理论。”

斯通称，可汗“坚持使用所有新措施来对抗美国公司，即使这些措施毫无根据”，而Meta公司将“将大力打击这一行动，并期望取得胜利”。

根据FTC的规则，Meta公司有30天时间来回应这一指控。在Meta公司作出回应后，FTC将对此做出评估和进一步决定。

除Meta态度更加强硬外，大科技公司并未因为担心反垄断监管机构的干预而回避大型收购交易。例如，去年，亚马逊以85亿美元收购了好莱坞工作室米高梅，今年2月底，该公司又完成了对医疗保健机构One Medical的39亿美元收购。

此外，尹冉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即使科技公司收购受阻，现在也不会轻易放弃机会，反而是积极对监管机构应诉。

“从程序上来说，美国司法部和FTC若想叫停一项交易，必须提起诉讼。而如果企业积极应诉，甚至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会更容易得到一个有利自身的结果。”尹冉冉称，去年美国监管部门提出过一些诉讼案，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董事会过去在考虑并购时宁愿终止并购谈判，也不愿为通过反垄断审批提前制定诉讼策略。这种情况将在2023年发生改变。对于反垄断机构提出的一些监管障碍，并购方将在2023年接受这一挑战。”英国富而德律师事务所在今年初的报告中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