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电器企业双线作战 | 海斌访谈

“目前价格战最为激烈的产品是洗地机。”产业在线分析师钱咨含近日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2024年的下半年，洗地机价格竞争没有停歇的迹象。洗地机和扫地机器人，是清洁电器赛道的两大品类，价格战贯穿行业的发展。去年至今，一些清洁电器品牌已经遭到清洗。

与此同时，头部企业在知识产权领域互相攻伐，用技术门槛限制对手扩张，保护自己领地免受侵扰。不过，清洁电器企业有时候是原告，有时候站在被告席上。

价格战：为什么停不下来

清洁电器的行业自律公约，正在成为一张废纸。

在今年的3月，莱克、添可、科沃斯、海尔、美的、石头、九阳、苏泊尔、小熊电器等15家清洁电器主流企业参与签署了《中国家用电器协会清洁电器行业公平竞争自律公约》，目的是“推动行业抵制不正当竞争行为，共同维护良好市场竞争秩序”。

在家电产业多年困顿的背景下，清洁电器是为数不多还在增长的细分品类。新型的清洁电器比如洗地机器人、洗地机等，在中国家庭的渗透率还极低。

不过，最近两年，价格战也在清洁电器领域蔓延。上述自律公约，就是为了抑制无底线的价格竞争，避免集体进入出货量增长而收入下滑的窘境。

这个目标落空了。

“目前清洁电器仍处于较为激烈的价格战阶段，从6月数据来看，清洁电器量额均价齐降。”钱咨含对记者表示，“价格战最为激烈的产品是洗地机。”

这一情况也可从奥维云网统计的数据得到佐证。据该机构观察，上半年洗地机销量同比增长24%，但销售额增长仅有7%。“目前，洗地机行业进入白热化阶段。内卷严重，价格战不止。”

截至2023年年底，中国洗地机品牌超过120个，其中包括一大批市场占有率较低，没有抓住行业良机，但又不愿意放弃的企业。

莱克电气的董事长倪祖根在2024年中国清洁电器行业高峰论坛上表示，该公司在扫地机器人，在洗地机领域没有抓住机会，落后了一拍。

莱克电气在2022年开发了天狼星三合一大吸力洗地吸尘器。尽管请来了明星马伊琍代言，但天狼星一系列的产品，在其京东旗舰店的销量不足1000台。

“我们要在这个行业继续做的话，不能继续走几个品牌同质化的道路。”倪祖根呼吁行业不要同质化内卷，“内卷下来，谁都挣不到钱”。

中国是制造业大国，而设计、生产洗地机的门槛不高。所以，这个行业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哄而上的情形。据奥维云网的统计，截至2020年底，中国洗地机品牌数量只有15个，到了2022年底就已经增加到了127个，2023年最多的时候全国有143个品牌互相厮杀。

产业后进者，想要一点立足之地，要么做差异化创新，要么做低价产品切入。创新更难，降价偏易，价格战停不下来也就不难理解。

价格战已经清洗了部分企业。截至今年的6月，洗地机的月度品牌动销数已经降至不足九十个，很多长尾品牌遭到淘汰。

相比洗地机激烈的价格战，扫地机器人板块显得更加健康一些。扫地机器人企业已经经历过价格战，当前市场格局相对稳定。目前行业头部的石头科技、科沃斯、追觅科技等几家企业的CR5占据近九成市场份额。

整体来看，这是一个增速放缓的市场。奥维云网的报告认为，相比上半年，清洁电器企业下半年承受更大压力。

专利战：原告，也是被告

清洁电器企业竞技，绝不只是在消费市场。

近年来，清洁电器这类创新企业，对知识产权日益重视。企业获得专利数量也越来越多，以使其处于技术竞争的有利地位。与此同时，它们经常把竞争者送上法庭，用专利做武器，保护自己的领地，克制对方的扩张。

“现在知识产权案件的数量呈逐年上升状态，可以说大家都比较重视这块的保护。”石头科技知识产权负责人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头部的清洁电器都重视海外市场，已经成为全球化的企业。比如石头科技的海外市场收入占比超过了五成、科沃斯海外收入占比约四成，追觅在德国、意大利等国已经坐上市场的头把交椅。

跨国企业与中国企业之间知识产权的纠纷不可避免。

2017年的时候，美国企业iRobot指控多家竞争对手侵犯其专利，其中包括苏州莱宝电器等三家中国企业。2022年，美国必胜公司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指控添可智能等三家关联公司侵犯其五件美国专利，要求禁止其进入美国市场。一年之后，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初裁添可并未侵犯必胜的专利。

同在2017年，在小狗电器上市的关键时期，英国企业戴森诉小狗电器侵犯其产品外观专利。这场官司持续了五年之久，小狗电器最终败下阵来，被判罚50多万元人民币。

戴森曾分别在中国和德国，向追觅科技发起诉讼，称后者侵犯其知识产权。不过这几起诉讼都被法院驳回。有意思的是，追觅科技在2023年也向戴森发起了知识产权诉讼。你来我往的交锋数年后，在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法庭的斡旋下，双方于2023年达成和解。

“目前来看，美国的一些企业，相对来说进攻性可能会更强一些。”上述知识产权负责人表示。

国内清洁电器企业之间的攻伐也不鲜见。

例如，科沃斯与追觅科技，这两家企业总部都在苏州市。科沃斯及其旗下添可品牌与追觅科技，互相之间曾发起超过十项诉讼。双方既是原告，也是被告。科沃斯还曾将国家知识产权局送上被告席，要求其对“图形商标所提无效宣告请求重新作出裁定”。

云鲸创新与追觅科技也相互诉讼，最近一次开庭是在今年6月，云鲸诉讼追觅科技侵害发明专利；在5月的一诉讼中，追觅科技也曾诉云鲸发明专利侵权。

“随着中国知识产权制度日趋完善成熟，大家去维权的意愿可能会更强烈一些。”上述知识产权负责人对记者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