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130万成员的工会“倒戈”特朗普？拜登保住白宫的几率正在下降

自2008年以来，拥有130万名成员的美国卡车司机工会（Teamsters）连续四届美国大选都坚定地为民主党候选人背书。但今年，情况可能要变了。

当地时间7月15日，Teamsters主席奥布莱恩（Sean O’Brien）在当日召开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RNC）上发言。一直以来，美国共和党的政策立场偏向减少对工会的支持，奥布莱恩也因此成为该工会历史上第一位在共和党大会上发言的主席。

虽然奥布莱恩也希望在下个月举行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言，但据两位熟悉内情的人士透露，Teamsters正考虑不为争取连任的拜登总统提供背书。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国人民大学区域国别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刁 大明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拜登支持率处于劣势，主要是因为四年前支持特朗普的选民如今已经较多地归队，但相比之下，曾经支持拜登或者民主党的选民则仍然没有。

全球经济分析公司BCA Research首席地缘政治战略师格特肯（Matt Gertken）则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今年夏天，随着美国选民对选举的看法逐渐确定，美国大选的胜算已从民主党转向共和党。

“尽管具有执政优势，民主党在本次选举周期中仍然举步维艰，因为自2021年上任以来，通货膨胀不断累积增加，而且就业市场日益恶化。”格特肯说，“此外，人们普遍认为现任总统年事已高，不适合这份工作，而且外交政策上表现不佳。”

情况与四年前相比已大大不同

在美国，Teamsters等全国性工会在大选中具有显著的政治影响力，它们拥有庞大的会员基础、丰厚的财政支持以及广泛的志愿者网络。2020年，Teamsters等工会的支持帮助拜登在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内华达州等竞争激烈的州赢得竞选。

如今，四年前为拜登公开背书的Teamsters却显得态度摇摆。

但事实上，这种“犹豫”并非个例。根据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近日发布的一份研究，2020年7月9日，拜登在民意调查中平均领先时任总统特朗普9.6个百分点。如今，拜登平均落后特朗普2.3个百分点。这意味着拜登在全美范围内的表现比2020年差了近12个百分点。

布鲁金斯学会发现，关键摇摆州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四年前，拜登在所有七个摇摆州都领先于特朗普，并在该年11月赢得了其中的六个州。如今，他在所有七个州都落后于特朗普，有的州以微弱优势落后，有的州则大幅落后。即使在“深蓝”的纽约州，拜登的支持率也在不断下降。

格特肯对第一财经记者解释，胜算正从民主党手中转移的原因有三方面。第一，美国劳动力市场正在恶化，失业率上升，这削弱了对执政党民主党的支持。

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BLS）的数据，截至2024年6月，美国的失业率上升到4.1%，这是自2021年11月以来的最高水平。同月，虽然非农就业人数增加了20.6万人，但失业人数也增加了16.2万人，总失业人数达到681.1万人。事实上，自2023年中期以来，美国失业率就逐渐上升，2023年1月，失业率仅为3.4%。

其次，格特肯认为，拜登在6月27日的总统辩论和随后的媒体宣传中“未能让选民安心”，因此在民意调查中的劣势增加。

根据民意调查机构FiveThirtyEight的数据，辩论当天，拜登和特朗普的全美民调平均值打成平手，但此后就急剧拉开差距，截至7月15日，特朗普领先2.2个百分点。

第三，格特肯称：“特朗普遭遇的刺杀未遂事件使他获得了更多的同情，他充满激情的领导风格与拜登的虚弱形成了更鲜明的对比。”

不过，格特肯表示，此次暗杀未遂事件对美国坚定的党派选民影响不大。换言之，“坚定的特朗普支持者对他的支持更加坚定，而坚定的拜登支持者和反对特朗普的人即使谴责暴力，也不会被说服去支持特朗普。”

民主党的问题如何解决

相比四年前，格特肯称，特朗普巩固了共和党内的支持，而拜登则面临着“党内分歧越来越大，甚至可能出现反对他参选的声音”。

“我认为民主党内部或自由派阵营对特朗普回归的恐惧非常明显，这种恐惧被渲染后变得不可控，导致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刁 大明对此表示，“民主党内不同派别之间的斗争在此时表现得较为明显，很容易自乱阵脚。”

例如，得克萨斯州、华盛顿州、缅因州、伊利诺伊州、明尼苏达州等地的民主党众议员都呼吁或暗示拜登退选，或直言民主党将输掉大选。民主党内重要人物、众议院前议长佩洛西（Nancy Pelosi）也公开表示，有理由质疑拜登在辩论中磕磕绊绊的表现“是一个小插曲，还是一种身体状况”。

刁 大明认为，自辩论以来，拜登的舆论环境似乎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无法摆脱“做多错多”的局面。从这个角度来说，最近发生的突发事件可能有助于转移笼罩在拜登身上的注意力，给拜登创造调整节奏的机会。他补充说，目前没有任何指标显示“换人对阵特朗普的结果会比拜登强”，因此换掉拜登并不能解决民主党的问题。

“展望未来，选举仍然竞争激烈，因为经济仍在扩张，失业率虽然有所上升，但基数很低。”格特肯称，离选举还有四个月，各种事件可能会为民主党带来新的“支持”（sympathy），因此选举仍然具有竞争性。

不过，他也表示，民主党保住白宫的几率正在下降，因为“在未来四个月中，经济减速的可能性大于加速”。拜登和民主党已经在努力重振民心，但美国国内政治趋势正在改善共和党的支持率，而经济和外交政策趋势则在侵蚀民主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