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师校友张充仁：熠熠生辉的中法人文交流先驱

在国际知名的徐汇区土山湾博物馆里，至今仍收藏着法国前总统密特朗、作曲家德彪西以及大画家齐白石的雕像。而这些雕像有一个共同的作者，就是世界级的大雕塑家、大画家张充仁先生。先生的老家是如今的闵行区七宝镇，所以在七宝老街就会有张充仁故居纪念馆。

一月二十七日，是新中国和法国建交六十周年纪念日。张充仁先生作为中法人文交流的先驱，无论是在他的家乡七宝、还是在他的母校汇师小学，都得到了隆重的纪念。张充仁纪念馆是一座具有浓厚艺术气息和文化底蕴的建筑，它与七宝老街的整体风貌相融合，粉墙黛瓦，朴实无华，站在大门口就可以看到张充仁亲笔写的“既雕且琢 复归于朴”几个金色大字镶嵌于白色墙面上，十分醒目，这八个字体现了张充仁先生一生的艺术创作理念。纪念馆空间不大，共有二层，设置很紧凑，各展室按张充仁的生平分六个部分，分别是艺坛起步、东方英才、画室生涯、雕塑春秋、晚霞绚烂和德艺留馨，这里展示了张充仁先生的艺术成就和人生经历，同时也展示了他的很多雕塑代表作以及他生平照片、画作和使用的工作台、泥塑刀、画架等，为观众提供了一个深入了解这位伟大艺术家的机会。小读者钱梓悦告知：每一位参观者都可以感受到他的艺术成就和人生追求，同时可以感受到他对家乡和国家的热爱。

张充仁的父亲张少圃是木雕艺人，母亲擅长刺绣。1921年，14岁的张充仁进入爱尔兰人安敬斋创办的土山湾印书馆照相制版部学习，业余时间学习素描和法语。这之前，他就读的小学就是如今闻名遐迩的汇师小学；只是他当时就读的小学校园，如今已建成徐家汇书院。

张充仁所有的老师中最杰出的、也是对他人生经历起最为关键性作用的就是中国近现代教育家、爱国老人马相伯先生；马被张充仁称呼为太外公，因为这是他母亲的义父。马相伯先生那时就居住在土山湾，如今的地标就是徐汇中学蒲汇塘路校区。而后来创办复旦大学的马相伯先生是徐汇中学的首届校友，在虹桥路徐汇中学总部校园里就有这位教育家的铜像。

1931年张充仁赴欧洲留学，进入比利时皇家美术学院，师从著名的巴斯天教授。在比利时留学期间，张充仁曾获比利时国王亚尔培金奖、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市政府金质奖章及皇家美术学院雕塑家文凭。当时，比利时在绘画和雕塑方面的艺术成就在欧洲公认是领先的。

比利时的文学在当时也是很有成就的，以至于就影响到了在那里游学的巴金先生。巴金先生曾经在他的名篇《星》中这样描绘到：“在一本比利时短篇小说集里，我无意间见到这样的句子：‘星星，美丽的星星，你们是滚在无边的空间中，我也一样，我了解你们……是，我了解你们……我是一个人……一个能感觉的人……一个痛苦的人……星星，美丽的星星……’我明白这个比利时某车站小雇员的哀诉的心情。好些人都这样地对蓝空的星群讲过话。他们都是人世间的不幸者。星星永远给他们以无上的安慰。在上海一个小小舞台上，我看见了屠格涅夫笔下的德国音乐家老伦蒙。他或者坐在钢琴前面，将最高贵的感情寄托在音乐中，呈献给一个人；或者立在蓝天底下，摇动他那白发飘飘的头，用赞叹的调子说着：‘你这美丽的星星，你这纯洁的星星’。望着蓝空里眼瞳似地闪烁着的无数星子，他的眼睛润湿了。我了解这个老音乐家的眼泪。这应该是灌溉灵魂的春雨吧”。这篇《星》，如今同为比、法文坛的骄傲！

那么，作为比、法雕塑界骄傲的张充仁先生和作为比、法文坛骄傲的巴金先生，是否有过交往呢？现在根据上海地方志的记录显示，两位文化巨匠之间实现交集并不容易。巴金先生老家是四川成都，一九二三年他受四川老乡谢唯进（南洋中学校友、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到中国参加抗战的引路人）的影响而来到上海求学；巴金曾经在一九二七年留学法国。

张充仁先生晚年侨居巴黎，为中法、中比文化交流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一九九一年，即中国共产党成立七十周年之际；因上海市政府热情邀请、张充仁先生回到家乡进行创作。而创作的主题就是为国歌即义勇军进行曲的作者聂耳塑像，难度自然是非同小可。张充仁先生和上海社科院的上海史专家进行了交流、并且去武康路造访巴金先生听取意见。除了义勇军进行曲，两位巨匠还交流了马赛曲；巴金赠送给张充仁先生的就是《随想录》，而张充仁承诺在其完成聂耳塑像的任务之后、要给巴金先生塑像！

一九九二年在上海徐汇淮海中路复兴路的街心花园中，伫立起一座名叫《起来》的聂耳全身铜像。聂耳像身躯挺拔，表情凝重，双目注视着前方，他的双手向上抬起，左手张开，右手半握高举、食指指向天空。而这个动作，正是聂耳指挥乐队演奏《义勇军进行曲》时的经典形象。这一巴金先生最熟悉的聂耳形象，也是张充仁先生留给自己家乡唯一的雕塑作品。

法国文化部曾经估计：在世界法语国家圈中，知道张充仁这个名字的约有十亿人；这是因为九十年前张充仁就已经是欧洲漫画作品中的重要角色。其文化缘由就是比利时艺术大师埃尔热创造出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最知名的漫画形象丁丁，被誉为“近代欧洲漫画之父”。其漫画著作《丁丁历险记》至今在欧洲仍然不断重版，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也是非常受欢迎的外国漫画。值得注意和铭记的是：《丁丁历险记》里有两个系列是关于中国主题的，一部叫《蓝莲花》，一部是《丁丁在西藏》。尤其是《蓝莲花》，取材于民国时期的上海街区背景，这也是埃尔热在创作风格对于将漫画中故事建立在事实基础的体现。《蓝莲花》里的中国向导“张”的原型就是埃尔热在创作此书时结识的一位中国留学生——著名艺术家张充仁。

让我高兴的是：在迎接中法建交六十周年的喜庆气氛中，张充仁的故事和对法、对欧文化交流的非凡贡献，在他的母校汇师小学得到了进一步弘扬。宓莹校长在汇师小学组织了纪念张充仁校友和中法建交六十周年的主题班会，而二零二零年即汇师小学校庆一百五十周年之际设置的张充仁先生事迹与作品墙、最近迎来了诸多学子的瞻仰。来自闵行区明强小学五年级的钱梓悦，向汇师小学师生介绍了自己对张充仁先生的研究型感悟。钱梓悦告知我：“一月十五日是我第一次踏进美丽的汇师小学，经过一楼的海豚慧慧身边时我看了好一会呢，很新奇。三一班的教室外墙面，同学们自行布置的艺术墙报元素很丰富，特别是几幅蒲扇画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我介绍中国雕塑先驱张充仁先生时，我发现40多位同学都听得十分认真仔细。介绍完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回答关于张充仁的问题，正确率超乎我的想象，不愧是张充仁先生的校友啊！之前得知我的研究型课题成果被汇师小学楷模馆收藏了很兴奋，在汇师小学德育教导徐芸老师的邀请下我又来到了汇师小学校史馆参观，在我最熟悉的张充仁先生事迹介绍墙前，又见到了不少珍贵历史照片，同时了解到他的现实影响力。真是收获满满”！

纪念张充仁先生和中法建交六十周年的主题活动，汇师师生更有收获。如刘佳媛同学就说：“今天听了来自闵行区明强小学钱梓悦同学介绍，我作为一名汇师小学三年级学生，能有幸成为张充仁先生的校友，我深感荣幸和自豪。他为我们学校题写的‘饮水思源’充满睿智和深意，激励着我们不忘初心、珍惜学校提供的良好学习环境。每次走过那刻有张充仁先生题字的墙壁，我都倍感自己肩负着更大的责任。这四个简单而深刻的字，教导着我们要心怀感恩，珍惜身边的资源。他的艺术杰作成为校园一道亮丽的风景，也让我们更加热爱学校这个大家庭。在学习的道路上，每当遇到困难，我都会想起‘饮水思源’，提醒自己要感激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支持。这样的缅怀让我更加明白，每一步的成长都离不开身边的关爱和支持“。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