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活好、能玩乐”：长沙无锡保定们是如何吸引年轻人流量的

夜幕落下，一场汇聚了40余个省、市的“青·城”市集青年发展型城市交流展在宝安区欢乐港湾开启序幕。昆明的鲜花、淄博的烧烤、哈尔滨的冰雪……每个城市都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招牌”和特色IP。而在亮“招牌”之外，更为吸引人眼球的是每个城市展点海量的城市青年人才吸引政策。这是正在深圳前海举办的“青城市集”青年发展型城市交流展现场的情景。

以城市特色、人才政策吸引年轻人背后，从关注“青年引入”、到培育“青年活力”、再到纵深推进“青年友好”，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实践不断深化，成为学界、业内热议的话题。10月31~11月1日，由全国青联、住建部、广东省政府主办，深圳市政府、广东省青联、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第一财经等承办的2023年世界青年发展论坛青年发展型城市主题论坛在深圳举行，来自国内外的近500名各界代表通过线上线下方式参会。

美国著名区域经济学家理查德·佛罗里达说：“创意阶层的崛起将带动新的城市选择逻辑。”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城市的硬实力、软文化也会潜移默化地塑造城市的青年人口吸引力。青年、城市如何“双向奔赴”？打造青年发展型城市需要什么要素？在上述论坛的“城市新活力·共享青年发展城”环节，由第一财经总编辑杨宇东主持，B站公共政策研究院院长卢雅君、智联招聘执行副总裁李强等多位业内专家、企业家展开了讨论。

“青城市集”青年发展型城市交流展现场汇聚大量年轻人，王方然/摄

通过增加城市“流量”提高“留量”

“其实今天在吸引和留住年轻人方面，超大城市、特大城市都没有问题，是‘幸福的烦恼’。但是真正要考虑的是中小城市。“华高莱斯国际地产顾问（北京）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郝荣福指出，中小城市就像一个蓄水池，一边开着进水阀、一边开着“出水阀”，要使得人才积累更多，只能让人口流走慢一些，同时让人口流入快一些。通过增加年轻人流动的“流量”，来提高年轻人留下来的“留量”。

如何增加城市招才“流量”？郝荣福进一步解释，在中小城市人口流失的背景下，吸引年轻人“流量”一方面需要把文化做得有名，通过文化树立城市的知名度，另一方面，需要加大旅游工作，通过旅游让城市变得有趣。“要让年轻人对这个地方产生喜欢和向往，从而为未来来这里就业、工作、生活创造基础条件。”他说。

智联招聘执行副总裁李强也持类似观点，他发现越来越多的青年选择城市的时候，会选择一线和新一线的城市，同时这些城市要有显著的标签，要有鲜明的城市的特色，年轻人来这座城市后怎么落地、生根、发芽较为清晰。

李强认为现在年轻人对好工作的判断标准从‘钱多、事少、离家近’进化成‘钱多、活好、能玩乐’。“活好”指的是年轻人认为这份工作愿意做、未来有前景。而“能玩乐”，即这个城市的组织环境是让年轻人开心的。城市也可以从这一角度出发去分析如何吸引年轻人。

他进一步举例，在线下访谈时他们发现有些年轻人，甚至愿意为了城市烟火气、能玩乐，适当调低他本身对城市的薪资的预期。以成都为例，成都的平均工资从全国来看并不高，排在中位，但流入人才的速度也较为靠前。访谈结果显示，大家愿意为生活付出的工资代价是在15%～30%之间。甚至（有访谈者表示）基础工资在北京能拿1万块，去成都只能拿7000元，也可以接受。

而在塑造城市吸引年轻人“流量”的过程中，已有城市走在前面。在今年4月已公布的城市常住人口增量中，长沙以18万的增长数据位列第一，超过西安、杭州。此前的2019～2021年，长沙新增常住人口连续排列全国省会第三。青年聚集下，长沙也涌现出一批辐射全国的新消费品牌，成为创新策源地。黑色经典创始合伙人CEO卢路成就是其中之一，他也在论坛中分享自己认为长沙能够成功吸引年轻人的几类原因。

“长沙红火的背后，排在第一因素是长沙这座城市的底蕴。”卢路成介绍，同时新消费和城市之间它的这种相互包容相得益彰，也在长沙表现得非常鲜明。长沙文旅不算特别的丰富，但常常把文旅和生活方式合二为一，灌入了更多的情绪价值。

聚焦青年“安居”、“乐业”问题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增加城市“流量”，更为关键的因素是解决年轻人“安居”、“乐业”等刚需问题。

除与城市的情感链接外，城市与年轻人更实际的链接纽带在于产业。李强认为年轻人对未来的行业风口是具备一定敏感性的，因此产业结构也是吸引年轻人非常重要的因素。以无锡为例，无锡主要发展的是新能源和新制造行业，新制造主要集中在集成电路，工业自动化的芯片等方面。它的高技能人才供给在整个长三角地区都处于领先的位置。这种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密切相关。

中小城市如何去打造这种产业上的吸引力？郝荣福介绍，目前中小城市、大城市的引才竞争最弱的其实是产业。尤其是当前产业招商“内卷”的情况下，很多产业宁可到大中城市，也不会来中小城市。在这种情况下，郝荣福认为中小城市要做好产业、吸引年轻人，需要做到“细分赛道、大声吆喝”。

除产业结构外，各地政府也在加大对青年就业的帮扶力度。以温州为例，在城市对话会环节，浙江省温州市副市长王彩莲介绍，温州加大青年人才招引计划，一方面实施高校毕业生“510”行动计划，迭代升级社保补贴等10项组合政策。另一方面，围绕温州“5 5”产业发展需求，分产业制定产业人才发展专项保障举措。而在温州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领导小组提供的《促进青年来温留温十条政策举措》中记者看到，针对优化青年创新创业生态、推进青年高质量就业，加强新时代青年工匠培育等方面均有相应举措。

除温州外，杭州、成都、遵义、宝鸡、保定等城市也纷纷推出或升级迭代青年人才招引政策。

而解决青年住房问题，也是此次在城市对话会中7名市长发言的高频词。王彩莲指出，对于青年人非常关心关注的住房问题，温州提供了2.4万套公益性的保障住房，让青年来温州可以温暖安居。同时还打造了100多个适合年轻人的活动场景，像城市书房、像健身俱乐部等。

河北省保定市委副书记王伟指出，今年为满足（青年）住房需求，当地出台了保障性住房相关政策，为约5500多户青年提供了公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