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昉：要关注消费疲弱和储蓄率上升背后的人口新常态

随着去年开始的人口负增长和老龄化率占比提升，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学术委员会主席、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高端智库首席专家蔡昉多次在公开演讲中提示，要关注我国人口“新常态”赋予经济发展“新常态”的新内容（详见报道：《蔡昉：需求侧制约经济发展，人口问题导致消费驱动减缓》）。9月24日，在2023外滩金融峰会上，蔡昉再次提示，“我们要关注国际经验中，老龄化带来的新变化，从而提前作出准备应对。”

蔡昉指的人口进入“新常态”，一方面是我国人口增长在2021年见顶、2022年首现负增长，另一方面是我国老龄化人口占比在2021年已经超过14%，且呈现出老龄化新的特征。

蔡昉通过分析历史数据指出，有两个重要的现象值得关注，一方面，从横向来看，在老年人占人口比例达到14%以后，整个消费占GDP的比重就会下降；另一方面，在老龄化的情况下，储蓄率会增加，储蓄人群将变成“存款阶层”。这意味着，老龄化往往会带来消费疲弱和存款增加。

这一趋势在经济供给端和需求端都将产生较大冲击。一方面，供给侧体现为劳动力人口短缺、生产率趋于下降、人力成本提升，随之影响城市化率的空间、资本投资回报率，进而使得潜在经济增长率放缓。另一方面，人口结构变化影响消费，在需求侧形成新掣肘，且当前在我国的经济制约中更为明显。

对于我国消费下滑的直接影响因素，蔡昉提到三点：一是疫情“疤痕效应”和就业率下滑，很多家庭的收入在后疫情时代缩水；二是收入分配公平问题，导致高收入人群和低收入人群消费普遍减少，收入的不平衡还会愈演愈烈；三是人口老龄化，一方面，老年人因为担忧和焦虑不愿意消费，另一方面，工作年龄人群的收入有一部分进入到养老金，可能在今后，由于考虑未来养老而收缩消费，同时要为未来养老存更多的钱，子女、老人等家庭开支也在增加。

蔡昉指出，疫情之前，消费对我国经济发展的拉动力还是非常大的，且贡献比例不断上升。但最近几年，在出口动力受到很大影响、投资拉动力下滑的同时，消费的拉动力已经非常疲弱。“在未来，整个抚养比也会越来越高。也就是说，未来可能年轻人要支持老年人的支出比例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从整个消费大的局面来看，我们的任务会越来越艰巨。”蔡昉说，“我们可以学习一些国际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