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财社论：AI立法 安全为善

从业者敞怀拥抱监管，这在经济史、商业史上都凤毛麟角。

9月13日，美国参议院多数党民主党领袖舒默在华盛顿组织召开AI闭门峰会，到会的大多数科技业领导者敦促政府加强AI监管，形成了AI监管立法的共识，预计未来数月，美国国会将立法监管AI。

对AI的监管立法是所有国家都必须严肃对待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从业者主动要求监管，缘于目前AI开启的是一个不确定性的未来，人们期待和享受AI带来的便利，同时对AI充满恐惧，主要是因为目前人们无法对这一硅基智能系统进行有效身份认定，暂时没有人知道硅基智能系统是否真会产生意识，触发机器觉醒，从而致使人类无法对其进行合目的性控制，因为在科学上，至今人类还不清楚意识的起源，意识在认识上的黑箱化，是人们对AI充满未知和不确定的深层原因，即人类的恐惧源于认知荒漠。

这也是为何早在7月份，谷歌、OpenAI等多家公司自愿承诺，在对公众发布产品前，先确保产品安全，打造AI系统时，将安全放在第一位，赢得公众的信任等，以管控AI可能带来的风险。

为AI立法立规，最需开门立法，让所有利益相关方都能参与其中，以寻求基于最大公约数的集体共识。这是基于两个方面的理据，一方面，科技和认知每走一步，如同打开一个个潘多拉魔盒，这要求享受AI便利的同时，必须要有风险分担共识，这是开门立法立规的法理基础，因为AI所带来的风险，可能需所有人承担，即风险具有外溢性，而非特指性和排他性，从而需要更广泛的知情同意。

另一方面，目前市面上的已知AI系统，主要还是基于统计概率的大型算法训练模型，至少从模型训练上还是基于归纳法，海量数据是其生产要素，而几乎所有数据都是人类或直接或间接活动的轨迹，对数据进行清晰的产权认定、数据质量认定，即信息与噪声识别等，不仅影响着AI的使用方式和形成方式，而且左右着AI技术的实际应用开发。

因此，让AI从设计开发到应用等，都保持商业上的清晰产权和责权利关系，才能真正从根源上提高AI的安全可控边界，并使AI真正具有现实商业价值，而不是变成认知茧房。促使AI整个产业链保持清晰产权，也需要开门立法，让任何利益相关者的合法诉求都能反映进AI法律体系。

而对AI立法立规，根本上还是要明确AI的法律主体地位。以无人驾驶系统为例，其行路权的法律责任究竟归谁，是开发者，还是授权使用者；使用者与无人驾驶系统开发者，属于委托代理关系，还是信托关系等。法律关系的清晰是AI安全性保障的基础。

此外，面对存在不确定性的AI，政府在其中的作用必须要科学合理和清晰，在此必须明确，目前政府主要应该是为AI的使用方式制定法规，在规范管理AI技术的实际开发等方面，则是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地方，政府切忌越界而为。

当前在国别上，AI被列为战略竞争型领域。基于国家竞争战略角度看，哪个国家的AI先进，哪个国家就会在未来占据竞争优势，因此AI领域的国别竞争非常突出，这使得政府倾向于在AI技术的实际应用开发方面进行刺激激励。

而这其实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如同最近热播的电影《奥本海默》描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开发利用的背景一样，不仅需要科学家和从业者的良知驱动安全，更需要政府回归公共外部性治理，以避免直接参与AI产业的发展。政府集中于为AI的使用方式和开发方式进行立法立规，才能真正为AI的安全可控创造条件。

一夜欲开尽，百花犹未知。当前AI正带着人们的期许和疑惑进入人们的生活，这使人们的未来被不确定性所笼罩，此时不论是科学家，还是从业者，抑或政府，及其他利益相关者，都需遵循保守主义理念，避免激进浪漫主义情结，因为未知需要小心翼翼的安全当作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