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三叶草生物全球研发总裁倪启睿：呼吸道疫苗的研发机遇

呼吸道传染病对于儿童和老年群体而言仍是一个重大的公共卫生挑战。三叶草生物，致力以创新型疫苗拯救生命和改善全球健康水平，并着力打造领先的呼吸道疫苗产品组合。日前，针对呼吸道疫苗的研发机遇，三叶草生物全球研发总裁倪启睿(NicholasJackson)博士接受了第一财经记者专访。

第一财经：三叶草生物已经成功实现了其首个疫苗产品的商业化，现将专注于建立领先的呼吸道疫苗产品组合。从研发角度来看，三叶草生物专注于呼吸道疫苗，主要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倪启睿：在三叶草生物，我们致力以创新型疫苗拯救生命和改善全球健康水平，重点关注呼吸道疾病的预防。疫苗在全球公共卫生中的重要性从未如此明确。在五岁以下的儿童中，每年约有6万因呼吸道合胞病毒感染而住院的患者死亡，全球约有30万人因肺炎球菌感染而死亡。呼吸道合胞病毒和肺炎球菌的感染，以及其他呼吸道疾病，如季节性流感和新冠肺炎，也会给老年人群造成健康风险。

目前三叶草生物已经拥有两款商业化产品，即四价季节性流感疫苗AdimFlu-S（QIS）和获得国家紧急使用授权(EUA)的重组新型冠状病毒蛋白亚单位疫苗（CHO 细胞）。今年2月，三叶草生物成功签署了四价季节性流感疫苗AdimFlu-S（QIS）在中国的独家商业化与分销协议，这款疫苗还获得了欧洲药品管理局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机构的GMP认证。5月底，我们也与科园信海（北京）医疗用品贸易有限公司（“科园贸易”）建立商业合作伙伴关系，为四价季节性流感疫苗AdimFlu-S（QIS）的商业上市做准备。科园贸易将补充三叶草生物已建立和不断增长的商业能力，最大化该四价流感疫苗在中国各地商业化和销售的可及性。

第一财经：新冠疫苗为三叶草生物未来的疫苗开发提供了哪些宝贵经验？

倪启睿：三叶草生物利用的蛋白质三聚体化技术平台Trimer-Tag已经由新冠疫苗商业化得到成功验证，并为包括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在内的其他创新型呼吸道疫苗研发注入了巨大的潜力。例如，与我们的合作伙伴一起开发包括下一代流感疫苗在内的其他候选疫苗。

利用Trimer-Tag蛋白质三聚体化技术平台，第一款商业化的新冠疫苗产品还验证了三叶草生物从发现、临床前研究到全球临床试验广泛强大的研发实力。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在五个国家、跨四大洲的II/III期临床试验入组，参与者超过3万人。此外，我们在浙江长兴自有的生产基地已通过中国GMP核查，并已获得中国药监机构颁发的可以生产疫苗的药品生产许可证（DML），这使我们能够成为一家具有综合研发实力、生产和商业化能力并专注于疫苗领域的公司。最后，我们在开发新冠疫苗过程中建立的强大的全球合作伙伴关系，例如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CEPI），其对三叶草生物在战略指导和科学方法等方面的支持于三叶草生物至关重要。在保持现有伙伴关系的同时，我们也在寻求与世界各地的组织建立新的合作伙伴关系。

在过去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我们可以加快推进一系列有前景的研发管线候选产品。目前我们拥有的四价季节性流感疫苗和新冠疫苗，以及未来的其他呼吸道疫苗管线，将能使我们抓住交叉推广、联合配给和长期生命周期管理的机会。Trimer-Tag蛋白质三聚体化技术平台有很多潜在的病毒抗原靶点，包括针对呼吸道合胞病毒，现在它已经得到很好的初步验证，我们正满怀信心地进行研究。

第一财经：三叶草生物的全球研发战略和产品线布局是什么？

倪启睿：三叶草生物希望在2025年前成为中国大陆流感和呼吸道领域三大疫苗厂商之一。我们正在通过新的合作伙伴关系扩大中后期候选产品管线，预计2023年至少有一项额外的许可协议。与此同时，三叶草生物亦在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疫苗布局，其呼吸道合胞病毒（RSV）候选疫苗SCB-2019，利用已经验证的Trimer-Tag技术平台构造稳定的融合前F（PreF）蛋白，相信凭借独有的技术平台和研发实力，可有效地突破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开发的高技术壁垒，成为中国领先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开发商，在全球市场具有差异化竞争优势，更多临床前数据和开发计划预计于2023年下半年披露。作为管线扩充的一部分，我们还打算逐渐在儿科疫苗市场建立地位。目标疾病可能包括肠道病毒A71，它在中国是手足口病重症病例和死亡的主要致病因。手足口病是一种主要影响五岁以下儿童的传染病，其中两个月龄大的儿童重症和死亡风险最高。此外，我们还正在积极探索开发创新的联合疫苗。

第一财经：三叶草生物于2023年2月宣布将在中国大陆分销季节性流感AdimFlu-S（QIS）四价疫苗。作为疫苗领域的全球专家，您对“流感疫苗和新冠疫苗同时接种”有何看法？

倪启睿：AdimFlu-S（QIS）是一种用于预防流感的四价裂解灭活疫苗。作为一种四价疫苗，它含有源于四种流感病毒株（两种甲型和两种乙型）的血凝素。无论哪种乙型流感毒株成为当季流行的毒株，与三价疫苗相比，四价疫苗增加了实现高保护效力的可能性，这可能也是我们看到市场需求从三价到四价季节性流感疫苗持续转变的原因。2022年四价流感疫苗的市场份额已达70%左右，我们预计四价流感疫苗的市场在后流行时代将持续增长，成为中国不断扩大的流感疫苗市场的一部分。

三叶草生物引进的四价季节性流感疫苗AdimFlu-S（QIS）采用一种预填充注射器，其生产设施达到了最高国际质量保证标准，该疫苗也获得了欧洲药品管理局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机构的GMP认证。

最近的研究表明，同时接种季节性流感和新冠疫苗有助于提高疫苗接种的便利性和依从性，增加这两种疫苗的接种率，有望减轻医疗机构的压力，从而整合性地支持中国政府公共卫生事业的优先事项。

第一财经：您曾在辉瑞、葛兰素史克和赛诺菲巴斯德等跨国公司领导创新疫苗的开发，还参与了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和国际艾滋病疫苗行动组织等国际组织的疫苗开发的协调工作。您如何看待全球疫苗研发的未来？对于中国疫苗厂商而言，意味着哪些机遇？

倪启睿：未来5-10年将是全球疫苗研发的变革时代，包括Trimer-Tag技术在内的多种技术和创新正在推动变革，这些技术和创新在应对新冠方面已充分展示了其潜力。

人们可以预测并持续进行现有疫苗的生命周期管理，以提高其于公共卫生的价值，例如提高对百日咳感染的防护，研发多价的肺炎球菌结合疫苗，开发迭代的流感疫苗，以及扩大现有疫苗对手足口病感染的保护范围。

疫苗研发平台技术的进步和疫苗免疫原设计的根本性改进，将有助于开发创新的疫苗产品，预防更多疾病，如巨细胞病毒引起的疾病，它会导致新生儿严重的先天性疾病。

美国首个针对老年人群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获批，欧洲一种用于预防婴儿呼吸道合胞肺炎的单克隆抗体也已获得许可，这将为该领域的感染预防铺平道路。来自疫苗厂商的良性竞争将推动产品差异化以及与其他呼吸道疫苗产品的联合推广。

抗生素耐药性的威胁日益增加，这是世界卫生组织列出的全球公共卫生十大威胁之一。新的细菌疫苗在预防此类疾病方面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可间接帮助降低抗生素耐药性，因为面临治疗的细菌性感染变少。可以预测，疫苗开发人员将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对抗细菌，如粪肠球菌， 金黄色葡萄球菌， 肺炎克雷伯菌， 鲍曼不动杆菌， 铜绿假单胞菌、肠杆菌和大肠杆菌。为实现这些目标，个人组织和公共组织之间的合作将非常重要。

最后，新冠大流行使得全球公共机构和政府大量投资以开发针对X疾病的疫苗。X疾病是一种假设的未知病原体，可能会导致未来的疫情暴发。我们可能会看到疫苗研发平台和研发流程方面的许多创新，以应对X疾病。

对于中国的疫苗研究、开发人员和生产厂商，以及中国科学院等领先的科研机构来说，抓住机会开展上述和其他新领域的疫苗研发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