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肾移植患者接连死亡，谁能打破异种移植的“2月魔咒”

美国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日前宣布了全球第二例猪肾移植患者的死亡。54岁的女性患者丽莎·皮萨诺（Lisa Pisano）已于7月7日死亡，猪肾在她的体内工作了47天。

皮萨诺不仅是第二例接受猪肾移植的活病人，她也是全球首位在植入人工心脏后接受猪肾移植的患者。她同时患有心力衰竭以及终末期肾病，在无法接受普通肾移植的情况下，她于今年4月12日接受了猪肾移植。

不过由于人工心脏供血不足，患者血流受限导致植入体内的器官衰竭，5月29日，术者将猪肾从皮萨诺的体内摘除。此后她恢复肾透析治疗，直至上周日死亡。

在皮萨诺之前，今年5月，全球首位接受猪肾移植的患者、62岁的理查德·斯莱曼（Richard Slayman）在移植后两个月死亡，他于今年3月在美国麻省总院接受了移植手术。

两年前，全球首位接受转基因猪心移植的患者大卫·贝内特（David Bennett）也在手术两个月后死亡；去年11月，全球第二例接受猪心移植的患者劳伦斯·福赛特 (Lawrence Faucette) 在手术后六周去世。

这对于异种移植后的生存期提出了挑战。有临床研究人员提出，异种移植的“2月魔咒”短期内看来很难打破。

目前，两例猪肾移植患者死亡的具体原因仍有待公布。这也说明人类对于异种移植的科学问题知之甚少。

在首例猪心移植患者死亡后，手术团队美国马里兰大学人工器官实验室主任吴忠俊教授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他们检测到了可能对人产生负面影响的猪病毒。他表示，在严重的免疫抑制情况下，哪些病毒会给人带来不良影响，存在很多未知。

在第二例猪心移植患者身上，研究人员对于猪病毒更为谨慎，并改良了感染的预防措施。一些科学家认为，通过严格的筛查程序，能够在异种器官移植前，将动物的病毒检测出来，从而防止其感染人类，因此无病毒的心脏异种移植可能会将人的生命延续更长时间。

不过也有专家表示，感染只是导致患者死亡的一部分促进因素，根本原因可能还是人体免疫系统的排异反应。上海市器官移植重点实验室主任朱同玉教授认为，如何在保持患者免疫系统受抑制的同时对抗感染，一直是器官移植学面临的一大难题。

吴忠俊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他们确实在第二例猪心移植患者身上监测到了排异反应的迹象。此前，研究团队已经在抗体疗法上进行新的尝试，对第二例移植患者使用了一种实验性抗体。

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干细胞和组织工程中心主任葛均波教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异种移植的关键问题是组织排异，可以通过基因修饰的器官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组织相容性，但是供体细胞的传代问题是下一个必须要攻克的难题。”

在两例猪心移植患者死亡后，美国FDA在异种移植的审批方面也更加谨慎。目前，尚未有正在进行的新的猪心移植活体患者的案例。

吴忠俊曾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无论我们准备得多么充分，异种移植都将存在伦理问题的挑战或担忧。最初的尝试总是有未知数，例如太空探索，没有什么是完美的。 ”

人类探索异种器官移植的一个现实问题是器官捐赠的缺乏。异种移植被认为是解决器官短缺的根本解决途径。科学家相信，随着免疫学基础理论和基因编辑技术的突破，异种移植的实验研究将会越来越接近临床应用。

“异种移植真正大规模推广到人类，还需要一段时间。”朱同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虽然异种移植仍然有很多限制，但是我们总是能在医学的进步中看到更多希望和曙光。”